“上仙手下留情!”
镜玄微微转过头去看,手上的剑依旧挺直向着程炜。见程染不知何时来了。
“小儿顽劣,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现在还是先查看丽娘的伤势比较重要。”
镜玄听见丽娘的名字,顿时清醒了,强行压下怒火逼问程炜,“你到底给她做了什么?”
“你先放开我!”程炜不甘示弱地大喊。
镜玄隔空手掌一挥,程炜脸上跟着出现一个火辣辣的掌印。
程染探了探屠丽的脉象,眉头深锁,转头望了程炜一眼,“这香味,是赤炎花?”
“不就是一朵赤炎花!”
程炜还被压在地上,他已经放弃挣扎,但不忘高呼冤屈。他不明白为何爹总是维护着这个凡人,明明自己才是他的亲儿子。
“赤炎花对我们来说只是有麻药的植物,可她是凡人。”程然神色凝重地望着程炜,这一次真的闯祸了。
凡人始终不同于仙人,赤炎花的药性一旦进入凡人体内,不但不会再醒过来,还会让躯体慢慢枯萎,最后衰竭而亡,对凡人来说这是剧毒。
“冰叶!爷爷说过冰叶是赤炎花的解药!”
“冰叶一年只盛开一次,距离现在还要好几个月。”程染越说越小声,伴随着一声微弱的叹息。虽然很轻,但镜玄还是听见了。
镜玄听着那两父子的对话,每一个字都重重锤在他的心上。他只感觉自己周身发热,甚至在微微颤抖。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之后,镜玄轻轻抱起屠丽,跟着转头瞪着程炜的却是凌厉的眼神,“如果屠丽有事,你一定会跟着陪葬!”
程炜虽然还被压制着趴在地上,但一向备受奉承的他哪能如此被威胁,正要开口反驳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巴张不开。他以为是镜玄施的法术,气得只能锤地上出气,结果反而被扬起的尘土呛得不停咳嗽。
望着镜玄抱着屠丽走远的背影,程染才念出咒语解掉程炜后背上的叶子。
程炜待后背的负重消失后,急忙一跃而起。他拍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一下衣服,心不甘情不愿地向程染抱怨。
“爹,你怎么都不帮我,被他这么欺负,我以后哪有颜面见人!他竟然还给我施禁言咒,气死我了!”
“禁言咒是我施的。你再乱说话,爹也保不住你。”
“可是……”
“我本想上去恒水居看看恒老的后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如果不是凑巧经过这里,恐怕你已经小命不保了。你最好祈求屠丽平安无事,要不然真不知道那个上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干嘛那么紧张屠丽,难道他……”
“够了,赶快回家!”
程染打断程炜的话,匆匆离开。程炜嘴上说得嚣张,但还是害怕镜玄会突然转回来报复,于是不敢再多说什么,急忙紧贴着程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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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屠丽,镜玄拼命叫自己冷静下来,他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他知道赤炎花,岛上一些大夫会用这个来麻醉病人疗伤;也听说过冰叶生长在以东的冰谷,一年只出现一次,而且不一定寻得见。
屠丽现在这状况肯定等不到冰叶。
镜玄想了想,缓缓伸出双掌凌空在屠丽的腹部上方,他要把赤炎花的毒从屠丽体内逼出来。
“你这是要自杀吗?”
声音在房内回荡,镜玄听而不闻,继续专心给屠丽治疗,他知道那是奉眠。
“你以为你现在的法力有多厉害,要把她体内的毒全数逼出需要消耗多少的内力,你到底清不清楚。”
“我可以。”
“你是可以把她救醒,可是随时会伤到你的仙骨,到时候你连一个凡人都不如。”
“你知道我有自愈能力,只是需要多一些时间恢复罢了,大不了重新修炼。你放心,不会影响你明年的出岛大计。”
“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奉眠转身飞出屋外。她了解镜玄的个性,决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也许只有屠丽的话他才听得进去。如今受伤的是屠丽,更是没有谁能够说的动他了。
绕是屠丽自小在仙岛长大、体质过人,但赤炎花在凡人体内侵蚀的程度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镜玄咬紧牙关硬撑了十二个时辰才勉强把毒清完。
镜玄最后拼尽力气再把仙气渡给屠丽,总算看见屠丽的脸色渐渐由惨白变红润。镜玄嘴角微微上扬,心头一宽,颓然倒在屠丽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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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丽悠悠醒来,发现正躺在自己屋里的床上。她坐起身拍拍自己的额头,仿佛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镜玄推开房门走进,见屠丽坐在床上发呆,“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
“有好几天吧。”
“是你救我回来的?”
“嗯。”镜玄在床榻旁坐下,递上一碗药,“刚煎好的药,喝了吧。”
“谢谢你啊,”也许是渴了,屠丽接过碗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完。
“你不怕碗里有毒?”
“我相信你,你如果真想害我就不会救我了,”屠丽越想越不忿,气得握紧拳头,“那个程炜实在是太过份了,以为把我弄晕倒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一定会报仇的!”
“怎么报?你连人家的脚趾头都够不着。”
屠丽语塞。他说的是事实,程炜懂仙术,还有几个跟班的一直随在身边,屠丽根本是以卵击石。
“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好,”镜玄爽快地点头,“你要杀了他吗?现在?”
屠丽连连摇头摆手,“不、不是!……算了,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屠丽利落地翻身下床,伸个懒腰,“感觉我真的睡了好久啊,要出去走走了。”
镜玄见屠丽精神奕奕的样子,也宽慰地笑了。他默默收起药碗起身往屋外走,忽然头昏目眩,勉强撑着房门把才没有倒下,但已是脸色苍白,微微喘着气。
屠丽急忙上前去扶着镜玄,“你还好吗?”
镜玄暗自运气稳住气息,勉强站稳以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只是不小心绊倒。你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但切记不要勉强。”
“放心吧,”屠丽拍拍自己的胸口,“我从小天赋异禀,每次受伤很快就会好的。我出海去打一条大鱼回来煮汤喝,好不好?”
“好。”
望着屠丽蹦蹦跳跳的背影,镜玄虚弱地倚靠着房门,却依然在微笑着。只要她平安无事,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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