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谦 01
谢小满无意中看见前方六君子斋似乎隐隐飘散着烟雾,好奇地走去瞧瞧,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匆匆走出来,两人撞个正着。因冲撞力太大,谢小满差点被撞倒,幸好那人及时一把拉住她。谢小满看清眼前是个俊朗的少年,急忙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是你放的火?”
“别乱说话!”
那人指指谢小满,然后转身匆匆离去。
第二天,所有人议论纷纷,不明白六君子斋怎么会走水。谢小满欲言又止,抬头见昨天在六君子斋外撞见的少年正大摇大摆地经过,便跑过去一把将那少年拉到一角。那少年身边的两个朋友见竟然有人敢粗鲁地拉扯郡王,都看傻了眼,一时反应不过来。
“六君子斋是不是你放的火?”
“怎么,你想告发我吗?”
“我没有证据,所以才暂时不告诉别人,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们的试卷都被烧了,我们随时要重考的!”
“放心吧,被烧毁的只是鹿茗阁的试卷,你们静女阁的试卷没事。”
“所以你承认了是你故意放火烧试卷?你真是胆大包天,就不怕我去告发你?”
“那你就去呀。”
“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少年笑了笑,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一脸认真的谢小满,看来她是真的不认识自己,“我叫赵孝谦。”
“赵孝谦,我现在就去告发你!”
谢小满刚转过身,即被赵孝谦的两个朋友钟子砚和严伯阳拦住。
“这位同学,你是新来的吧,你竟然不认识巨鹿郡王?”
“巨鹿郡王我听说过,我知道他也在这里上学。”
“既然是这样你还敢告发他?你是不打算活着离开这里吗?”
“我告发的是他,又不是……”
谢小满指指已经来到身边的赵孝谦,手忽然停在半空中愣住了。难道这个赵孝谦就是巨鹿郡王?
“承让。”
赵孝谦似乎已经猜到她心中想着什么,一脸看好戏地等着看谢小满的反应。
谢小满故意挺直身子给自己壮胆,“那又怎样,做错事就应该承担后果,难道你们想杀人灭口?”
“对你?我才不会浪费我的时间。”赵孝谦不屑地笑笑。
谢小满赶紧转身想走,却被赵孝谦叫住。
“喂!你叫什么名字?”
“你想报复吗?”
“是啊,怎么,你怕了?”
“我谢小满才不怕!”
赵孝谦望着谢小满气呼呼的背影,只觉得好玩,本来还有些抑郁的心情也莫是名地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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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爷不喜欢新来的谢小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说是因为谢小满得罪了郡王爷。
谢小满也不在乎,她才不怕。不过上次放火烧试卷的事她的确没有去告发赵孝谦,因为没有证据,谢小满也没有亲眼看见,思前想后她觉得还是不能随便胡乱指证别人,所以后来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只是谢小满没有想到会因为这样而被另一帮人看上。谢小满的弟弟在学堂里被徐茂的人欺负。谢小满找徐茂理论,徐茂反而威胁谢小满要在蹴鞠赛的时候暗中帮吴江府。因为谣传谢小满顶撞了赵孝谦,而且谢小满是最没有背景靠山的,所以白鹿书院里应该也只有谢小满敢这么做。
白鹿书院和吴江府一年一度的蹴鞠赛将至,吴江府一连几年都落败,今年无论如何不能再输。蹴鞠赛有个习俗是在开场前女子会送上点心给男子寓意助胜。徐茂要谢小满将巴豆粉放进点心里然后给蹴鞠队主将赵孝谦吃,如果谢小满不答应,她和弟弟都会被退学。
如果只是谢小满一人被威胁,她肯定不会答应做这种阴险事,可是牵连到弟弟的话,她绝不能让弟弟被退学。几番挣扎后,谢小满不得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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蹴鞠赛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女子们手挽竹篮迎向心仪的男子送上点心。每一年赵孝谦都是被那些阿谀逢迎的女子们围绕着,他总是随手挑几个点心随意咬一口便作罢,那些女子的脸孔他都没有正眼瞧上一眼。但是今年有点不一样,他忽然无意中在一众女子里看见了谢小满,正努力挤到他面前。
“你要送我点心?”赵孝谦怀疑地试探中带着小小的窃喜。
“就看你敢不敢要。”
谢小满伸出篮子,同时被其他女子推挤得东歪西倒,偏偏赵孝谦还在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自己。
“赵孝谦!”谢小满忍不住喊了一声。
这时她再也站不稳,被推得身子一歪就要跌倒,赵孝谦及时伸手一把拦腰将她扶住,跟着从篮子里拿起一个核桃酥。谢小满顿时感受到周围女子投射过来的醋意和敌意。严伯阳及时跑过来隔开其余女子。
“哇,这个看起来好好吃,这个也不错,都给我呗!”
趁着严伯阳跟其他女子打闹,赵孝谦张口正要享用谢小满的核桃酥,没想到谢小满突然一把打掉他手中的点心。赵孝谦莫名其妙地望着这个怪女子。
“那个核桃酥脏了,我怕吃坏你的肚子,吃这个吧。”
谢小满递上另一个核桃酥,赵孝谦三两口就吃完了,满足地举起衣袖擦擦嘴,临走前还故意敲敲谢小满的额头。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逗逗这个女子。
比赛很快就结束了,以赵孝谦为主队的白鹿书院一如既往地轻轻松松赢了吴江府。临回府前赵孝谦心血来潮想去找找谢小满,结果看见她正在跟徐茂争执。
“明天开始你跟你的弟弟都不用想出现在白鹿书院了!”
“我已经照你的吩咐给他吃了点心,你不可以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的是你吧,你根本就没有在点心里下药,不然他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这我哪知道。”
“你以为我看不到吗,你是不是故意换了那个核桃酥?”
“我只是一时失手……”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徐茂生气地举手想打谢小满,刚举起的手却忽然被牢牢抓住。回头一看,赵孝谦正怒目圆瞪着大眼睛,再稍微用力那手就要骨折了,徐茂痛得哇哇叫。
“是沈琰的主意?打不赢就想出这些龌鹾事,有本事就叫他找我单挑!”
赵孝谦松开手,徐茂立即抱头鼠窜跑得远远的。赵孝谦回头盯着谢小满,显然还有气。
“你帮他们来害我?”
“如果我不这么做,我跟弟弟都会被退学。我无所谓,可是不能连累我的弟弟。”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觉得我对付不了他们吗?你觉得我连你们一个弱女子和小孩都保不住?!”
谢小满被吓到了,她没有见过赵孝谦这么生气,感觉好像突然刺激到他的什么痛处,在宣泄似的咆哮着。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你!你再有本事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在学府里游手好闲的王爷罢了……”
赵孝谦忽然一拳重重打在旁边的柱子上,眼看着血丝从他指缝间流下,这下谢小满真的吓得说不出话来。原本一直在旁默默守着的钟子砚和严伯阳急忙上前劝说。待严伯阳把赵孝谦拉走以后,钟子砚叫住也打算离开的谢小满。
“你被徐茂威胁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郡王爷请他帮忙?”
“我只是…… 我根本不知道他能够做些什么……”谢小满越说越小声,有些心虚了。
“他是郡王爷,是官家的养子,你竟然觉得他不能护你姐弟周全,而宁愿帮徐茂下毒?”
“我没有想过要害他!最后我也没有给他吃有问题的点心呀。”
“你还不明白,他并不是生气你想要害他,而是生气你不相信他。他离开汴都到这里养病四年,你以为他真的是因为无作为才来这里寻开心的吗,他只是…… 算了,你不会明白。”
钟子砚看看听得似懂非懂的谢小满,摇摇头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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