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谦 04
赵孝谦只觉得全身忽冷忽热,及其不舒服,迷迷糊糊中勉强睁开眼睛,还是头晕得厉害,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他挣扎着坐起身,腹部的剧痛提醒了他刚受的伤。忽然一双手轻轻扶着他的肩膀帮他躺好。他抬头一看,是谢小满。
“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醒来。”
“等我?”
谢小满递上一杯茶,赵孝谦正感到喉咙干渴,一时喝急了呛到不停咳嗽,连带扯到伤口,痛得他紧皱眉头捂着腹部说不出话来。
谢小满轻拍拍他的背。赵孝谦抬头望着她,再问,“你为什么还不走?”
“你不会是想要留下来做我的小妾吧?”见谢小满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调侃。
原以为谢小满会开口骂人,可是没想到她竟是一脸严肃地没有反驳,赵孝谦大感意外。
“你说的两年契约还有那些彩礼,都是真的吗?”
赵孝谦点点头,“两年后必定放你走。”
“什么时候过礼?”
“聘礼不都已经送去你家了吗…… 等等,所以你是答应了?”
“你知不知道我舅舅的苏昌记被栽赃卖假货,被衙门封了。我爹爹也被陷害抓进大牢。”
“什么?!”赵孝谦想起身,腹部的伤口却硬生生把他拉跌回床上。
谢小满却是出奇冷静地轻轻把赵孝谦按下躺好。
“多亏了钟子砚还有严伯阳,他们已经救出我爹,也帮苏昌记成功翻案。”
赵孝谦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瞪一眼谢小满,“你能不能够先说重点。”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紧张。”
两人忽然沉默下来,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赵孝谦清清喉咙,“既然事情都解决了,你大可离开,不用再搅和我的这件破事。”
“那个女人如此不择手段,太恶毒了。她既然设计害我、陷害我的家人,我也不会让她好过!她不想你纳妾,我就偏要做,让她这个正室颜面扫地!反正两年之后我就离开,加上你答应给的彩礼,我也没有亏很多。”
听谢小满这么一说,似乎理所当然的,赵孝谦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既然两人达成共识,那就依计划行事。
几天后待赵孝谦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两人开始高调地出双入对,逛市集、上馆子。虽然如此,赵孝谦一直以礼相待,对谢小满照顾呵护之余都是维持君子之交,没有越轨的举止行为,这点倒是让谢小满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放心,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自在,两人的感情反而更好了。
这天逛了市集后赵孝谦送谢小满回家,却看见沈琰带着两个手下在谢小满的家外等候着。赵孝谦顿时起了警戒之心,把谢小满护在身后。
“沈公子,找我有事吗?不对,这里是谢家,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的妹妹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岂容你们这般羞辱。这小娘子不自量力,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攀龙附凤,飞上枝头变凤凰?”
“原来是想要给令妹出气。正好可以请你转告令妹,感情事不能勉强,我跟谢小满是真心相爱的,若沈小姐觉得委屈,不如趁早解除婚约吧,要不然三个人都难过,何必呢。”
赵孝谦边说边牵着谢小满的手。第一次被牵着,谢小满只觉得脸颊发烫、心跳得很快,只是在沈琰这些人面前又必需装得淡定自若,不自禁地也紧紧握着赵孝谦的手。
“你明知道这婚约是皇后定下的,难道你想抗旨吗?”
“我不管!”
“你再如此不识时务,就不怕跟你兄长的下场一样?”
“你没资格提他!”
“永国公当年也曾经是天之骄子,最后还是难逃惨死宫中的命运,你以为你是谁……”
“闭嘴!”
提起兄长的名字顿时激起他的无名火,赵孝谦冲上前一拳挥向沈琰,沈琰侧身躲开,同时另外两个手下跑上来帮沈琰,几个人扭打起来。虽然一敌三,赵孝谦却没有处于下风,被激怒的狠劲反而打得他们有点措手不及。沈琰忍不住拔出长剑指着赵孝谦。
“你兄长的剑呢?已经生锈了吧?这么多年了留给你又有什么用,连剑都不敢拔的胆小鬼!”
赵孝谦再次被激怒,不顾一切地挺身冲向沈琰,沈琰吓了一跳,硬生生拿开长剑,始终还是有些避忌不敢真伤了郡王。
谢小满跑上前去拉住赵孝谦,也不感到害怕,“你们以多欺少,还用剑欺负手无寸铁的人,沈家的人就是这么不知羞耻吗?”
赵孝谦一脚踢开最靠近的那个手下,怒吼一声,“滚!”
狂躁的咆哮声起了一点震慑作用,沈琰知道赵孝谦也不是好惹的,趁机见好就收。
“赵孝谦,你好自为之吧!”
看着沈琰等人走远以后,赵孝谦丢下谢小满转身离开。谢小满不放心地追上去。
“你回去!”
赵孝谦烦躁地推开想要靠近他的谢小满。谢小满也不生气,她看见赵孝谦手捂着腹部之前受伤的地方,知道是刚才的打斗牵扯到了伤口,就默默跟在赵孝谦身后回到郡王府。
赵孝谦谁也不理睬直接走进屋里,想倒一杯茶喝,腹部伤口一阵刺痛让他失手弄倒了茶杯,他一怒之下把茶杯摔去地上。
谢小满捡起地上的茶杯,换过另一个杯子给赵孝谦倒茶,赵孝谦却气呼呼地说不喝了。谢小满要帮他检查伤口换药,他也是别过身子去不让谢小满查看。
“他们明明是在我家外等着对付我,你怎么比我还要生气呀。”谢小满忍不住嘀咕,不明白赵孝谦为何发这么大脾气。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们欺负你就是不给我面子!”
谢小满忽然很感动。她没有想到赵孝谦会这么在乎她。
赵孝谦忽然一个反应,走到房间角落打量着一把长剑,谢小满之前都没有留意到屋里竟然供放着一把剑。那把剑的剑穗坏了。
“这是你的剑?这剑穗这么旧了,很难修补了。”
“必需修好,不能换。”
“这个对你很重要吗?”
“这是鹤庐,我兄长的剑。”
谢小满听钟子砚说过一些赵孝谦和他哥哥永国公的故事,他们兄弟俩在宫中相依为命,感情一定很好。听说当年永国公的病逝给了赵孝谦很大的打击。
“小满,我说过会以正室的婚嫁仪式娶你,可是你说一切从简,一家人一起吃顿饭、敬茶就好了。”
谢小满点点头,不明白赵孝谦为何会忽然说起这事。其实她也不是很在乎,毕竟才两年时间,如果仪式搞得太大她还担心以后很难和离呢。
“我的家人是不会出席的,不过有一个人我很想邀请他来给我们做见证,裴翁。”
“我跟哥哥入宫后就是裴翁一直在照顾我们,尤其是我,小时候特别淘气调皮,只有他能应付我。除了哥哥,他是我在宫里最亲的人了。当年哥哥病逝以后不久我就得到恩准来吴江府,从此没有再见过裴翁,后来听说他也得到恩准告老还乡回去腾州。”
谢小满连连点头,她没有理由反对。
赵孝谦打算亲自去腾州找裴翁。他想了想,担心沈家的人还会对谢小满不利,便干脆拉谢小满随他一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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