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谦 13
谢小满忽然看见钟子砚出现在宰相府，还跟徐相进去书房密谈。她假装不经意地跟徐茂业打听，徐茂业只是听说赵孝谦被贬为庶民后，两人吵架，钟子砚渐渐跟徐相有来往，好像投靠徐相了。
赵孝谦被贬？！她这才察觉好像几个月都没有听说过赵孝谦的消息了。想问钟子砚，可钟子砚总是跟着徐相一起，谢小满找不到机会。跑去郡王府，只见大门深锁。
这天严伯阳又来找明姑聊天，谢小满便趁机随口问问。
“赵孝谦跟沈家大小姐不是青梅足马吗？”明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赵孝谦再怎么说都是战胜归来的大将军，还是汴都府尹，不可能只为了一门亲事就被贬。
“他亲口跟我说的，”严伯阳望一眼谢小满，“他说他只会娶真心喜欢的人。”
明姑也望望谢小满，意有所指，“那又怎样，当初是他先放弃的，还说要帮人家找亲家。”
“你们别看我，不关我的事！”
谢小满红着脸匆匆离开。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就连严伯阳也不知道赵孝谦去了哪里，可是那个娇生惯养的王爷还有什么地方可去？结果想着想着忽然灵光一闪，随即匆匆跑去江边找了一艘小艇。上次赵孝谦被追杀的时候逃去躲避的小岛破庙。
谢小满虽然划艇技术不是很好，但勉强还是成行的。她不敢雇用船夫，是担心暴露了赵孝谦的藏身之处。他说过那个地方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据点。
赵孝谦见到谢小满的时候，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谢小满有些狼狈地擦擦脸上的汗水，刚才下船时还弄湿了裙子，只觉得这个见面真是尴尬。赵孝谦轻轻拨弄谢小满那有些凌乱的发丝，感动又开心。他没有想到小满真的找来了，而且是孤身一人，情不自禁地把小满紧紧抱在怀中。
“赵孝谦……”
谢小满被紧抱住动弹不得，只觉得要窒息了。赵孝谦却只是低头凝视着怀中人，连眼睛都好像在微笑着。
“你不该来的，太危险了。”
“谁叫你躲在这里。”
“不然我还能去哪里？”赵孝谦苦笑。
大家都以为赵孝谦是伤心难堪，无颜面对大家才离开。谢小满却知道赵孝谦躲在这里一定有原因的。要不然即使不当郡王了，也不至于流落街头，更不会忽然失踪。
谢小满打量破庙里的周围，虽然相当干净，但也简陋不堪，想到赵孝谦只能屈居在这里就心疼不已，而且还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
“没事，我在百川口的三年比这里还要艰辛，我都熬过来了。”
“你可以不用待在这里的。”谢小满猜测赵孝谦是不是在躲避些什么。
赵孝谦也不隐瞒，他是为了躲开徐相的监视便于继续查案。因为之前在朝查了那么久迟迟没有突破，便想试试换个方式查。谢小满就知道，赵孝谦如此轻易放弃郡王和府尹的身份，定是有原因的。
“那么钟子砚现在跟徐相亲近也是你们的计划之一？”
赵孝谦只笑不语。
谢小满将一本小账本交给赵孝谦。她忽然着急找赵孝谦就是为了这个。京西的旧账本，记录着朝廷拨下的三万军饷，但只有一半的记载，显然这账本被一分为二了。谢小满偷偷找了一阵子，觉得另一半的账本应该不在宰相府里，便先把这本交给赵孝谦。
“他们如果发现账本不见了，会不会怀疑到你身上。”赵孝谦眉头一皱。他最担心的事成真了，谢小满真的搅和进来了。
“其实我拿到这个账本已有一些时间，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但徐茂业对我一如既往没有异常，所以应该还是安全的。”
提到徐茂业，赵孝谦立时掩饰不住嫉妒。
“没有异常就是怎样？听说他一直对你很好，跟你求婚了吗？”
“还没呢，”谢小满故意逗他，“不过他确实待我不错，从来不会欺负我。”
“我也没有欺负过你呀！”
“那你当初为什么从百川口回来以后对我不理不睬，还说要介绍我相亲？”
“现在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在做着极其危险的事，我不想连累你。”赵孝谦一脸的无辜和委屈。
“现在还想要给我介绍相亲吗？”
赵孝谦默默摇摇头。谢小满一拳打在赵孝谦心口上，赵孝谦吃痛忍不住揉揉自己的胸口。
“力气挺大的。”
“看你还敢不敢小瞧我！”
“我从来都没有小瞧你呀……”赵孝谦一脸严肃，“我是说真的，宰相府现在很危险，你不要再去了。”
可是如果谢小满忽然不去宰相府，一样会受到怀疑。而且谢小满还想再找找另一半账本的下落。
“不管怎样，记得安全最重要，”赵孝谦递给谢小满一支信号烟，“紧急时候就点燃这个，我雄捷营的兄弟们其实一直在那一带监视着。”
“要是他们发现点信号烟的人不是你呢？”
“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谢小满脸一红，小声嘀咕，“就只有我自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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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孝谦一语成谶，徐茂业真的向谢小满求婚。
谢小满极力掩饰慌乱的心跳，勉强微微一笑，“对不起，我一直都只待你如朋友。”
“前几天我爹不见了一本账簿，发了很大的脾气。”徐茂业望着谢小满，“是你吗？”
谢小满一愣，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可是没想到徐茂业会如此直接坦白。所以他的求婚是一种威胁？
“我只想保护你。我们成亲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护你周全。”
谢小满想了一下，咬咬牙，“如果我拒绝，你就会告发我？”
徐茂业摇摇头，“只是我想知道，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吗？”
“对不起…… 可是我当你是朋友也是真心的，我们只是立场不同。”
“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我已经对你厌倦了，也不是真的喜欢读书，我要去找别的乐子了。”
嘴上说得随意，心却在默默淌血，其实徐茂业早已料到谢小满的回覆，虽然还是会有一些不甘心。谢小满在给他说书的时候曾经有意无意地说过，缘到有时终须有，缘到无时莫强求，勉强是没有幸福的。
“徐公子，谢谢你。”
徐茂业最后深情地望一眼谢小满，落寞地转身离去。
谢小满回去找赵孝谦，见他正在收拾简单的行李。说简单其实是随便，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塞进去，圆鼓鼓的一大包，好像随时会散开来。谢小满默默地打开行李，所有东西都拿出来再重新收拾好。
“你要去哪里？”
“找到吴广文的下落了，我要亲自去带他回来当人证。”
“他会愿意指证徐相？”
“我不知道，但总得一试。他可能也知道另一半账目的下落。”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
“徐相发现账簿不见了。徐茂业跟我求婚。”
赵孝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想哪一个。
“你答应了？”
谢小满生气地瞪着赵孝谦。赵孝谦心虚地不敢直视她，也暗自后悔冲口而出的蠢话，谢小满怎么可能会答应徐茂业。
“徐相怀疑你？”
“我不知道。可是徐茂业知道是我拿了账簿。”
赵孝谦心一沉。就算徐茂业不告发谢小满，徐相随时都可能会发现。谢小满现如今很危险。
“你要跟我走吗？你现在不能回去了。”
“我刚才已经说了呀。”
赵孝谦没好气地敲敲谢小满的头，“你还真是不怕死。”
“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赵孝谦，你说过的，我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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