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C妈妈

有一年新年前夕回娘家，母亲特地烤年饼给她的孩子和孙子。那天的天气很热，明艳的阳光从厨房后窗斜照进来，空气中是新年期间独有的闷热。母亲一人蹲在一角，用碳炉传统的方式烤饼干和鸡蛋糕。当时我要忙着照顾两个小孩无法分身，一直叫她不用做了，反正大家都吃不了多少，意思意思有点气氛就好，可是她只是微笑着叫我进去房间吹冷气，手上却没有慢下来。

当了妈妈以后，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常常想着如果有时间我想要做这个、做那个...... 这时候总会不时想起母亲在那个下午蹲在碳炉前的身影。忽然发现除了做家务、准备三餐以外，母亲好像没有什么爱好。我们几个儿女长大以后她空闲的时间就更多了，偶尔会烤些蛋糕或做包子馒头。后来我开始学烘焙，才跟她有多一个聊天的话题。可是至今我仍不清楚她特别喜欢什么东西。想送她礼物时她总推辞，说什么都不缺。

清早起床后去买菜、准备早餐、洗衣打扫、准备午餐、午间休息睡一下、准备晚餐、洗碗收拾、看电视、睡觉。基本上这是母亲这么多年来每一天的作息。

我当全职妈妈的那几年里好像也差不多是这样。然后渐渐地，我甚至没有了自己的名字，人们都称呼我“A太太”、“BC妈妈”。

还有我的奶奶、祖母...... 她们给大家的印象都是温婉贤良、任劳任怨。在奶奶的葬礼上大家都悲痛地怀念她的伟大和牺牲，可是没有人提到她有没有些特别的爱好或喜欢的东西。印象中我隐约记得奶奶常常哼曲子，她应该喜欢唱歌。

这就是一代又一代的女人，好像不尽相同却又有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