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2.0(7)
在神林棺里得知应渊的身世后,不单是应渊在消化着那惊人的真相,一旁的颜淡也不禁想起了姐姐芷昔,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啊。自上天庭以后一直没有机会去探望她。
颜淡用隐身术悄悄走进妙法阁,她知道芷昔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尽责地来整理妙法阁里各种物品的进出记录。果然没多久即见芷昔走进。
芷昔见到颜淡自是惊喜万分,只是随即猜到她是为了录鸣失踪之事而来,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芷昔忽然想起录鸣失踪前常常来妙法阁,单独对其中一个存放腰带的柜子特别有兴趣。以颜淡对录鸣的认识,他向来对衣物或配饰之类的都没有兴趣。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些是仙君们定期更换以后的旧腰带,除了应渊帝君和帝尊。
“为什么?”
“自从你给应渊帝君缝了四叶菡萏的腰带之后他就没有更换过。”
颜淡一愣。她几乎忘了自己曾为应渊缝制过腰带。那时候她一直认为帝君针对她,总是诸多刁难,如今回想起来,不论是抄写心经还是解棋局,都是给她的修行啊。
“至于帝尊,仙魔大战后他说恋惜旧物,也不再更换腰带。”
“帝尊其余衣物和法器都有更换,唯独腰带?”
“对呀。虽然我也觉得奇怪,但不敢多问。”
颜淡带着满腹疑问回到冰寒宫,见陆景正在整理应渊的衣物。应渊去了沐浴更衣。
颜淡瞥见放在床头上的腰带,不由自主拿起来端详,看回自己以前粗糙的手艺,颜淡忍不住失笑。
“小心一点!”陆景紧张地双手从颜淡手中接过腰带,再小心翼翼放回在床上,“这是帝君最心爱的腰带,为了这个他可是连命都不要的。”
“连命都不要?”
“帝君受情罚以后仙力四散,昏迷不醒,幸好得帝尊相助稳住仙力。后来我们以为把帝君沾血的肮脏衣物拿去焚毁,没想到帝君毫不犹豫就飞身进去焚元炉,只为了找回这条腰带。”
“那个焚元炉很厉害吗?”
“当时帝尊就吩咐过,冰锥是至寒之物,暴寒过后不能沾染炎火,否则轻则昏睡百年,重则灵碎命陨。”
“结果……”
“结果帝君昏睡了百年,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昏睡百年…… 颜淡其实一直对应渊狠心地把自己扔在忘川不顾不管几百年耿耿于怀,原来……
“陆景,你的话越来越多了。”
应渊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冷峻却吓唬不了颜淡,她走上前去轻打了一下应渊。
“你这个笨蛋!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多着呢。”
陆景识趣地匆匆出去。应渊若无其事般坐在床边系上腰带。颜淡忽然间就没有发作的底气了。她略微弯下身子帮应渊把腰带系好。
应渊忽然伸手把颜淡拉到身边,拿起颜淡腰间的葫芦把玩,那是唐周给颜淡做纪念的葫芦。
“刚才你走后我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你爱捉妖天师唐周,还是青离帝君应渊?”
“我爱你。”
“凡人唐周可以全心全意爱你,为你付出一切,可是他岁数有限不能陪你天长地久。”应渊一顿,“帝君应渊有权位有仙力,可是他肩负苍生重任不能给你全部的爱。”
“如果你要做唐周,我会陪你到老到死,如果你要做应渊,你护三界我护你。”
“我不知道……”应渊轻轻摇摇头,眼神中难得流露出迷茫和脆弱。
“从小我就被告知身负重任,我一直以为是因为身上的血脉,让我必需克己复礼,即为报答帝尊和天庭的养育之恩,也是为着身上的修罗血脉赎罪。”
“血脉不应该用来定论一个人,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千万年来在天庭的生活,所经历的各种大大小小的战争,我知道有些职责是放不下的。因为我是青离帝君,现在才知道我还是上始元尊的儿子,这个身份就是我的宿命。”
“你已经尽力了,只要问心无愧,可以坦坦荡荡地活着就好。”
“可是,我对你有愧。”应渊忍不住握紧颜淡的手,“若不是我,你不会跳下了无桥,在忘川停留九百年,你本来可以一直无忧无虑地当个快乐小仙侍。”
“往事已过,你不要再有任何愧疚。你也为了我受情罚,跟着我跳了无桥,在忘川舍身救我。我们之间已经说不清谁对谁错了,或者,本来就没有对错之分。”
颜淡鼓起勇气将一直坐在身边的应渊抱在怀里,爱怜地轻拍他的背。她看见了应渊内心深处的不安和迷茫。此刻的应渊像个柔弱的孩子,无力地倚靠在颜淡的怀中,贪恋着那温柔体贴的花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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