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心 01
方多病来到莲花楼想找师父,却见阿飞从楼里走出来。
“阿飞?”
“跟我走。”
“什么跟你走?”
“你若不走,那就拔剑!”
方多病还莫名其妙搞不清状况,阿飞已经伸掌冲来。方多病长剑还来不及出鞘,已被阿飞的内力逼退数丈远。
“你竟然会武功?”不只是会武功,而且内力深厚。说真的方多病除了师父之外还没见过如此的高手。
“采莲庄的时候我说过,记你一次!”
话音未落,拳头已经再次逼近方多病,方多病堪堪躲过攻势,使出的每一剑招都被压制,他从来没有试过这么狼狈。终于一个失手,长剑被打落,方多病还未及反应,胸口结结实实被打了一掌,脱力地跌在地上。
方多病很快就站起身,再次奔向阿飞。他没时间细想,此刻只知道这个阿飞武功高强,而且不怀好意,他必需全力以赴。可是才过了数招,忽然心口一紧,方多病痛得跌倒在地上起不来。他只觉得经脉紧绷、内息乱窜、无法呼吸,跟着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方多病迷迷糊糊中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洞穴里。他起身走到洞口,有一道紧闭的石门,用力推了推可是打不开,他被困住了。他转身回去查探洞穴里,四面都是石壁,可是竟然还有一条小溪,看来这个天牢并不小。
石门打开,阿飞走进来。
“你究竟是谁?”
“笛飞声。”
金鸳盟盟主大魔头笛飞声。方多病惊呆了。他竟然跟这个大魔头相处了这么久,嗯,好像还跟他打过几次架。可是那个时候他明明不会武功,他为什么要隐藏实力,为什么要骗他们假扮阿飞?
“我中了敌人的奸计内力被压制,也失忆了。”
“所以你现在恢复武功也恢复了记忆。是我们救了你,你怎么恩将仇报!你把我抓来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
“你的师父还欠我一场比试,他一直不肯答应我,只好委屈方少爷了。”
“你利用我来威胁师父?!”
方多病生气地踏前两步想要打笛飞声,忽然发现他的尔雅剑不见了,心神一乱,内息再次乱窜,痛得窒息。
“我在你体内注入了罡气,你如果不想死就别再乱动真气。”
“我才不怕死……”
这时石门再次打开,一个男人走进,看见方多病皱眉捂着心口痛得弯下腰,二话不说走上前去给方多病输入内力帮他暂时压制体内的罡气。
方多病好不容易理顺了内息,这才打量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说是陌生人,可又好像在哪儿见过…… 单孤刀!他果然没死。
笛飞声转身走出去,石门关上。四周忽然安静下来,方多病仿佛可以听见那条小溪的潺潺流水声。
方多病望着眼前的男人,百感交集。舅舅也好、亲生父亲也好,他其实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印象,如今即使努力地回忆从前种种,那感觉仍是冷冰冰的。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单孤刀打量着方多病,欣慰地微微一笑,“想当年……”
“我都不记得了。”方多病冷冷地打断。
他看见单孤刀脸色骤变,努力在掩饰着失望和不满。方多病没有说谎,从前小时候印象中的舅舅是四顾门的副掌门、是师父的师兄,可是舅舅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尤其在习武的时候又特别严厉,方多病甚至有点怕他。没多久后舅舅就离开了。再后来单孤刀给他的印象就从舅舅直接跳到亲生父亲,一个一直缺席的父亲,一个欺师灭祖甚至企图灭国的魔头。
“没关系,我们现在可以重新开始,一起并肩作战,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我将来的荣誉和财富都会属于你……”
“我不会跟你站在同一阵线的。”方多病再次打断他的话,“谋害师父、陷害师弟同门、间接害得四顾门解散,甚至还妄想复兴敌国当皇帝。我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支持你。”
“你是我的亲生儿子,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是,你对我有生身之恩。”
方多病双膝跪下,磕头。然后缓缓站起身,坚毅决绝的目光里没有丝毫的犹豫。
“从今以后,你我不是同路人。”
单孤刀忍不住红了眼睛,按理说他应该也是没有感觉才对的,这么多年了,两人之间谈不上任何的情感联系,可是这是流着他的血脉的亲生儿子,如今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就连他也要背叛自己。单孤刀越想越不甘心,一气之下一掌把方多病打倒,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去。
方多病毫无防备地被打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体内的罡气再次被激发,可他根本无力抵抗,只能忍受着从心脏渐渐蔓延全身的疼痛,呼吸越来越沉重,直到失去了知觉。
*** *** ***
笛飞声把方多病救醒以后,就将他拖上马车。他的师父终于答应跟笛飞声比试,约在林子里见面。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师父比试。”
“我要证明我才是天下第一。”
“如果真的成为天下第一,你要做什么?”
“没有。”
“那么成为天下第一的意义是什么?”
“证明自己。”
“为什么要证明自己?”
“臭小子,废话真多。再吵我就先让你变成哑巴!”
“你敢?你不怕我师父不肯跟你比武了?”
笛飞声一把掐住方多病的脖子。
“要跟他比试我有的是办法,不要逼我选择最强硬的手段。”
笛飞声松开手,方多病用力咳了几声才缓过来。这个大魔头果然不能随意开玩笑,可是方多病也不怕他。
“你为什么会跟单孤刀一起?”
“合作。”
单孤刀在找着天冰,听说他还欠最后一枚天冰就可以打开罗摩鼎。
“你也要罗摩鼎?”
笛飞声没有出声,等同默认。
方多病还想再问,马车却忽然停下。马夫在外面轻声叫唤盟主,声音在颤抖。笛飞声掀开帘子,见迎面来了几个骑着马的人,领头的是一个暴发户打扮的老爷,不可一世的嚣张。笛飞声走下马车。
方多病好奇地也掀起帘子观看。他看见笛飞声的脸色,显然是认识这班人的,甚至对他们有些忌讳。能够让笛飞声变得如此谨慎,一定是不简单的人物,可是那个暴发户老爷看起来武功并不厉害。
“终于找到你了。玩够了,该回家了。”
“我没有家。”
“不忠不孝,你这是大逆不道啊。”
那暴发户老爷说着这话也不生气,只是气定神闲地挥挥手,身后的几个人立即飞身离马,手执大刀冲向笛飞声。笛飞声轻易就把这几个人打败,不是他们武功差,而是笛飞声太厉害了。躲在马车上看热闹的方多病也不得不承认,恐怕真的只有师父才能跟他一战。想起之前接连跟他打架都毫发无损,看来是笛飞声手下留情了,方多病也不知道应该感到庆幸还是后怕。
阵阵清脆响亮的铃铛声忽然把方多病的思绪拉回来。还在马背上的那个老爷手上摆弄着一个铃铛。笛飞声双手捂着头,露出没有见过的痛苦神情。方多病马上意识到,这是一种蛊。笛飞声被下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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