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心 11

方小宝护送沈诺回到沈府之后，也在沈府暂住几日，因为待沈诺的伤好一些以后还要随他一同入宫见皇上禀报禾稼镇私盐一案。方小宝还想要上报朝廷当地官府的不作为、滥收私税和贿赂，还要讨回他的那一百两。

见沈诺无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样子，方小宝还以为沈诺重伤未愈，扶他起身陪他聊天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地深怕碰到他的伤口。沈诺却递上一个玉佩给方小宝看。

“你在江湖上游历多时，可对这玉佩有印象？听说这玉佩的主人曾经也是一位有名的侠客。”

方小宝瞪大眼睛一把夺过玉佩，声音竟是微微地颤抖，“这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

沈诺也不隐瞒，将身世和盘托出。极乐塔、南胤族、玉佩……若说名字可能是巧合，可是这些东西不可能都巧合地凑在一起。

方小宝拿出自己的玉佩。两个玉佩放在一起，一模一样。两人望着对方，都呆住了。

“这是我娘的玉佩，”方小宝还是难以置信，他觉得好不真实，“我不知道是一对的。”

“我母亲说这是我亲生父亲给她的定情信物。”

除非，方小宝的亲生母亲把原来是一对的玉佩给了单孤刀一个，单孤刀过后就把这个玉佩转送给长公主。从始至终单孤刀都只是在利用长公主，没有对她有过真感情。

“我的母亲何尝不也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方小宝苦笑。

方小宝把之前遇到单孤刀以及他的所有阴谋都一一告诉沈诺。对亲生父亲的复杂感受、对各自身世的感触、还有突如其来的关系变化……两人百感交集，相视之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所幸接下来要入宫面圣，两人得以暂时把注意力放在公事上，各自冷静一下。

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上，沈诺有感而发，“算起来，我比你年长。”

“兄长！”

方小宝的毫不犹豫反而让沈诺有些不知所措。他微微一笑拍拍小宝的肩膀，方小宝报以灿烂的笑容。

方小宝举起手中的尔雅剑，难掩兴奋之情，“以后有人陪我一起闯荡江湖了！”

“谁？”

“你呀！你是我的兄长，你必需陪我！”

“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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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宝抬头一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昭清宫。

刚才跟沈诺一同面圣，禀报禾稼镇的私盐案以及贪官污吏的腐败。皇上让沈诺全权审理此案，重振禾稼镇的朝纲，同时宣布明晚家宴请长公主母子入宫一同出席。沈诺的心愿达成了，他终于让皇上愿意尝试跟长公主重新修复关系。

皇上跟着看一眼方小宝，问他何时准备好成婚，开玩笑地说奖赏方小宝成为驸马如何，方小宝红着脸支支吾吾。幸好沈诺在旁开口打圆场，称方小宝心性未定，与其勉强要他此时成家立业，还不如让他在外面吃亏吃苦以后，自然会心甘情愿地回来。

临离开皇宫前沈诺别有深意地不让方小宝一同上马车，他知道方小宝自有别的去处。结果方小宝走着走着，还是来到了昭翎公主的昭清宫。

昭翎公主的贴身侍女小桃远远认出方小宝，急忙走上前要领他去见公主。方小宝硬着头皮随着小桃走进公主的屋里，见公主正在做着女红。

公主见方小宝忽然出现，急忙想收起手中的香包，情急之下刺破了手指，方多病不及多想大步上前握起公主的手查看。公主红着脸把手抽出。

“对不起，我……”

“没事。”

昭翎公主吩咐小桃把香包拿走，见方小宝好奇地望了一眼，只得轻声说，“是准备给你的香包，可是还没做好。”

“公主亲手缝制？”

“怎么，是嫌弃不想要吗？这个可是我第一个做的女红。”

“不是……没有……”

方多病笨拙地连连摇头摆手，却说不出几个字。他也不明白自己，平时口若悬河，一到公主面前却像个呆子似的总是说错话。昭翎公主还是有气，转身要走却忽然绊倒，方小宝急忙伸手扶住公主，却扯到手臂上的伤。

“怎么了？你又受伤了？”

方小宝还未开口昭翎公主就将他按住坐下，掀起他的衣袖。包扎的纱布又隐隐渗透着暗红色。昭翎公主转身想唤小桃拿药来，却被方小宝叫住。

“不用了，公主，我真的没事。”

昭翎公主在方小宝身边坐下，气鼓鼓地盯着他，方小宝心虚地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公主。

“本公主说过，你再受伤的话就必需立刻回来，不许再想什么江湖。”

“公主，这点小伤真的不足挂齿。在江湖闯荡偶尔会受伤也是难免的，我可以保护自己，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哪里好了？是要好像沈诺那样伤得被人扶着回来才算严重吗？你不用想瞒我，我都知道了。”

方小宝见昭翎公主说得哽咽，眼睛都红了，知道她是真的担心自己，本想握住公主的手安慰她却又忽然觉得不妥，只得硬生生收回已伸出的手。

“我知道公主关心我，可是，我还是想在外面多游历游历，有些坚持我不想轻易放弃。我也知道委屈了公主，可是……对不起……”

公主轻叹了口气，她何尝不了解方小宝，只是还是忍不住担心罢了。她轻轻抚摸方小宝手臂上的纱布，心疼又无奈。

“上次也是这儿受伤吧，这样下去你这手臂不得废了。”

“不是，上次伤的是这里。”方小宝指指自己的左肩。

望着方小宝那清澈明亮又单纯无辜的大眼睛，一脸真诚得都让人不忍心生气，公主忍不住伸手拍一下他的肩膀发泄，吓得方小宝缩了缩身子。

“明晚的家宴你会来吗？”

“我哪有资格入席。”

“本公主让你来就可以了。”

方小宝急忙摇头。他最怕这种宴席，总是要忙着应付那些大人，还要聊着无关痛痒的门面话，无聊死了。

公主又打一下方小宝。方小宝忍不住喊，“公主饶命啊。”

公主气得剁脚，她就是拿不下这个呆狗狗。她是真的喜欢方小宝。方小宝是个灵动飞扬的少年，不应该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所束缚。所以她能够做的只有放他出去翱翔，只愿有一天他会记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