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思量。镜玄（10）

 镜玄悄无声息地靠近程家大宅，避过那些巡逻的眼目，亦步亦趋地进入炎洞。奉眠告诉过他，程家自在岛上以来就占据了炎洞里的火芝。火芝是布阵的主要材料之一，镜玄早就想要进来拿，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自上次望神节时在藏典阁大闹一场，现在他们都以为镜玄不敢回岛上，听说程家还在积极调查这个上仙的来历。程灼坚称镜玄是觞阵的儿子，但须老太太还是有所保留。如此忙乱了一段日子后，渐渐地大家对这件事冷淡了些，都以为镜玄和屠丽不敢再回来岛上。这个时候奉眠反而觉得是个适当的时机，这一晚趁着程灼等人到须家去开会，便示意镜玄偷偷回来。

“镜玄，你还好吗？”

镜玄的耳边传来屠丽的声音。屠丽不放心伤势还没完全康复的镜玄一个人回来，坚持跟着他到程家外面，也顺便帮镜玄把风。她知道小福的身份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便继续称呼他镜玄，虽然她其实比较喜欢小福这个名字。

“我没事，你也要小心，注意安全。”

镜玄轻描淡写地压低了声量回应。可事实上他刚才好不容易才破了层层机关，眼前的火芝在熊熊烈火中若隐若现。他属水系的法术在这里被牵制着，此时他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握着钳子的手也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奉眠有警告过他，他不能在这里随意施展法术，担心会跟炎洞里的灵力相冲。

终于成功摘得一株火芝，镜玄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忽然心头一颤，是屠丽传来讯息，程家的人回来了。镜玄一时分神，火芝差点掉下，情急之下使出法力要抓住火芝，结果炎洞里的灵力立刻感应到，一股力量把镜玄撞开，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镜玄只觉得体内气息翻腾、全身疼痛，挣扎着撑起身子，却是站不起来。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镜玄感知到来者是程炫，来不及多想，立即幻化成程灼的样子。

“姥爷，您头痛症又发作了？”

程炫快步上前扶起程灼，看见掉在地上的火芝，便施法把火芝放回原处。

“您说过这一批火芝还未到火候，还不能摘。”

程灼只是点点头，随口应一声。

程炫扶着镜玄假装的程灼缓步走出，来到一处幽静的花园一角。镜玄悄悄环顾四周立即察觉不妥，他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在急速衰退，伪装很快就会暴露，于是手上蓄力准备把程炫打晕以便脱身。

“那边有个偏门，你从那里离开吧。我姥爷和爹爹他们快要回来了。”

假程灼一愣，其实他的法力也开始支撑不住了，缓缓卸下伪装，恢复镜玄本身。

“你为什么帮我？”

“他们说你是觞叔叔的儿子，是真的吗？”

“是这个原因？”

“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程炫指指自己额头上的疤痕，见镜玄还是一脸犹豫的样子，只能无奈地叹息。

“算了，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想要火芝？”

镜玄点头，“我要布一个阵法，还欠两个主要的材料，火芝和云昙草。”

“我刚才说了，火芝现在还不能摘，云昙草在背云岭，那个结界相当隐秘，不过以你的本事应该没问题。”

“背云岭？”

“姥爷他们回来了，你快走！”

程炫挥挥手叫镜玄赶紧离开，然后急忙跑去迎接程灼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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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丽焦虑地等了好久，才见到镜玄姗姗来迟。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镜玄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支撑着，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镜玄摇摇头。

“拿到火芝吗？”

镜玄还是摇摇头。

“没关系，下次我们再找机会……”

镜玄身子一软，脱力地倒下，屠丽及时扶住他才没有跌在地上，然后发现他的身子热得烫手。

“你怎么了？”

“炎洞里的灵力跟我的法力相冲……反噬……”

“那现在怎么办…… 回去再说吧，你还能飞吗？”

“可以…… 可是还不能走。”

“为什么？”

“要找云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