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思量。镜玄（13）

 镜玄挽着屠丽飞向外岛。屠丽看见镜玄额头上的汗珠，还有另一只手正无力地垂吊着，心疼不已。她不是很懂那些仙术，但程灼的杀伤力肯定厉害，虽然镜玄依旧是冷峻的面无表情，但那手定是伤得很重。

“你放我下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在海里游水可是屠丽的强项。

镜玄此时其实是在强撑着，右手已经没有知觉，加上刚才消耗的体力，视线开始有些模糊。他听到屠丽的话，还未来得及回答，身后再度传来一股炽热的杀气，是程灼的火凰。

镜玄及时把屠丽抛下海里，已经来不及施法，只能转过身用躯体硬抗飞扑而来的赤焰火凰，他只想给屠丽争取多一些时间。

海面上空爆发刺眼的彩光，屠丽勉强眯着眼睛抬头仰望，见火凰好似烟花般灿烂夺目，然后逐渐消散空中，镜玄缓缓从光芒中无力地坠落。

他不能碰海水！

念头刚闪过，屠丽立即一跃而起将镜玄托住不让他跌下海。然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竟是凌空在海面上方，她飞起来了。

屠丽僵直的身子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地摇摇晃晃，眼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镜玄又下坠了一些，屠丽急忙用手绳唤出屏障，一张薄纱轻巧又稳妥地托住了镜玄。屠丽回头望一眼不远处岸上的人，虽已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但他们一定看见屠丽正凌空飞在海面上。

屠丽担心程灼再施法攻击，急忙带着镜玄飞回去外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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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镜玄安顿好在床上，屠丽一脸茫然无措，只能拼命深呼吸叫自己冷静下来。

她会飞。她刚才是飞回来的。她带着镜玄飞回来。

这一切好像在梦境中那般不真实。然而她一点也不感到兴奋，甚至有一些害怕。

镜玄其实不是完全陷入昏迷，剧烈的痛楚让他全身乏力，几乎无法动弹，但模糊中他还是有些意识的。他知道是屠丽把自己带回来。他挣扎着想起身，但稍微移动身子即感到锥心的疼痛，尤其是右手臂。

“丽娘……”

镜玄吃力地握住屠丽犹在微微发抖的手。

“别怕。”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救了我。”

“可是，你知道我们刚才是怎样回来的吗？”

“我知道。”

“可我不知道！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升上去了，然后我接住你，然后我想着这里，然后我们就飞回来了。其实是你在飞吧？是你使的法术？”

镜玄摇摇头，勉强撑着起身。

“我没有，是你带我飞回来的。”

“怎么可能…… 这里的仙人都不能飞，更何况是我一个凡人！难道我中了什么邪术，或者被妖魔附体，这下他们一定会把我当成怪物了……”

镜玄将慌乱的屠丽拥入怀中，紧紧抱着安抚她。

“没事的，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定会与你同在。”

他的声音很轻，但浑厚稳重，彷佛有种力量让屠丽忽然间可以冷静下来。依偎在镜玄宽厚结实的胸膛前，被紧紧环抱着的安全感，让屠丽下意识也紧抱着他，眷恋着那丝丝温暖和安心。是的，她相信镜玄不会扔下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因为从以前到现在他们都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