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思量。镜玄（9）

镜玄感觉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境不记得了，只是觉得好累，不想动。他隐隐听见一些声音，吵得他不得不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屋里。他撑起身体，拍拍疼痛的太阳穴，意识稍微清醒了些。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画面就是屠丽。

丽娘，离开了吗…… 他依稀记得在昏迷之前看见丽娘在身边，还握着他的手……

“你终于醒了！”

丽娘从外面走进，开心地奔到床边，小心翼翼扶着镜玄。

“你还好吗？还疼吗？”

“这是哪里？”

“还是我的秘密基地呀。这屋是奉眠长老给我们起的。她说这里适合你养伤。”

屋外继续传来声响，这下镜玄听清楚了，是烟花。今天是望神节。

屠丽给镜玄披上她送的那件披肩，两人漫步走出屋外，漆黑的天空隐约闪烁着彩光，这里离岛上还是有些距离，看不见烟花。此时岛上庆祝着望神节，应该很热闹吧。谁会想到在前一天的藏典阁里，两人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对不起。你暂时不能回去了。”

镜玄见屠丽只是抬头仰望着那若隐若现的烟花，似有心事，以为她想回家。

“没事，反正爷爷都不在了，我住哪里都一样，这里也是我的地方。倒是我应该跟你道歉，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你也不会受伤。”

“其实跟他们的冲突我已是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有些事还来不及……”

“什么事？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镜玄摇摇头，“迟点再说吧，事关重大需要从长计议。”

“小福…… 是你吗？”

镜玄一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屠丽猝不及防地伸手拉开镜玄的衣襟，掏出一直挂在他胸前的吊坠。镜玄不知所措地僵直着身子不敢乱动。此刻的屠丽那么靠近，他仿佛可以闻到少女发丝的淡淡香味。镜玄有想过各种可能的情景，但没想过是这样子跟她相认。

“你说这是你娘给你的，你是小福？”屠丽紧握着吊坠，盯着镜玄追问，她其实相信自己已经知道答案，她只是要眼前的人承认。

镜玄微微别过头避开屠丽的视线，忐忑不安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丽娘，我……”

“你是觞爹的儿子，你是小福！”

“是，我是。”

镜玄紧张地抓住屠丽的手，他怕她会生气地掉头就走。

“对不起，你听我解释……”

屠丽忽然扑进镜玄的怀中，紧紧抱着他。

“你还活着…… 太好了……”

不管小福是怎样活下来的，不管小福为什么会变成上仙，已经发生的事情都不重要了。小福还活着，她还有亲人，她不再是孤单一个人，这已经是最幸福、最幸运的事了。

在星辰闪烁的夜空下，忽高忽低的浪潮声中，镜玄从当年被奉眠救下、被恒老收留到假扮恒老，一一向屠丽细诉。

屠丽听着难以置信的故事，瞪大眼睛望着眼前俊朗的少年，虽然他还是脸色苍白有些虚弱，但还是忍不住不满地责问，“为什么要瞒着我？你跟爷爷都认为我是守不住秘密的小丫头，是不是？”

“以当时恒爷爷的身份要保住你已是不容易。我爹是岛上的公敌，他们又怎能容得下我。不让你知情，也是希望你能够远离这些纷争，开开心心地生活。反正我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人。”

“才不是呢，你也是受害者，就算他们对觞爹不满，也不应该怪罪你，你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没有人会这么想。你也只是个无辜的凡人，可他们都是怎样对你的？这岛上所谓的神仙，被罚困在这里都是罪有应得的。”

“也不能这么说，岛上还是有好人的……”

“总之我相信我爹娘是无辜的，当年的阵法一定另有隐情。我定要查出当年的真相还他们清白。”

“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重施当年的那个阵法，只要能够证明那个阵法是安全的不是邪阵，当年就一定是有别的意外发生才会导致小岛的灾难。”

“好，我帮你！”